这便是那个时候的真相，被刻意扭曲的事实。
但重新复苏的神明，一切意识得到洗牌，施加在精神上海之中的限制，终于变得前所未有的薄弱。
乃至于不断的言语刺激之下，终于，将那层扭曲纠正。
当着一切回归现实，回归到这枪尖所指的终点，躁动不安的星空，终于也因此平息下来。
作为神，作为此时，不再怨恨的神。
她颤动的瞳仁，抖动的身体与动摇的意识，仿佛身体的每一处，都在向她呐喊着曾经的真实。
一切，都回想起来了……
可是……我的这份怨恨，又从何而来……
摩拉克斯并没有将这最后一枪刺下，只是把武器停在眉间，看着几乎停止动作的哈斯塔，许久以后才一声叹息。
“那一剑，你挥空了。”摩拉克斯说出这句话。
且看这莽苍大地，早已被双神战斗的余波打得破碎不堪，影刃那一刀在最后一击之下，并未命中她的敌人，而是斜劈着，将黑夜投在大地的阴影斩出一道开口。
一切事物在黑夜里的阴影，都会汇聚成一团，这也就意味着，黑夜阴影开口的同时，沿途一切事物的影子都将被斩开。
看吧，一路纵深千丈高的缺口，以倾斜的角度，变成决眦而震撼的裂谷！
它们浩浩荡荡的，连绵着，如同在陆地打开深渊的入口。
这是在最后关头被挥空的一剑，无人知道是被摩拉克斯躲过，还是哈斯塔主动挥空。
因为，就连他们本人也并不清楚。
就在这一刻，哈斯塔笑了，但是笑得很勉强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卑鄙……无耻。”她嘲笑着，但是此次的目标，不再是摩拉克斯。
“摩拉克斯，你与我初见之时，还记得是什么心情吗……”
“警惕与好奇。”这一次，摩拉克斯不再沉默。
“我去寻仇之时，你又说过什么？”
“是敌非友，但旧时代的对立，只是旧时代的历史。”
一问一答，摩拉克斯沉声诉说着。
哈斯塔又是自嘲一笑。
“归终，又如何？”
“生于文明，逝于文明。”
“哼……我都忘了，曾经毁灭归离原的魔神，分尸、封印、斩杀……都没有什么好结果。”她继续说着，终于看着这位将面容隐藏在兜帽中的旧友，“终于知道，你为什么不去打开尘世之锁了……”
“收敛为人所喜，张扬招来灾祸。”
“张扬吗……如果说张扬善良也会被惩罚的话……”
“为人所知的结果，善良也会变成一种张扬。但是，若是无人去张扬，也将不会存在善良。”摩拉克斯收回手上长枪，神之心回到了他的身体。
“人的社会，本就是性格外露的链接。所谓人性的准则，不过是当代之人为巩固自身利益的一种束缚。但，这也会是一种必要的约束。”
“你是想说，天理做法的合理性吗？”
“随你如何理解。”摩拉克斯说道。
哈斯塔闻言，只得一身叹息，然后开口询问：“我与你最后的一战，你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呢？”
随着这个问题的落下，摩拉克斯嘴角居然露出一个笑容，然后以柔和的语气道：“这一点，你应该问你自己。我不过是，顺着你的意思而已。”
看似无从考据的话，或许确实是真理。
正如摩拉克斯所说的这样，哈斯塔的确应该问问自己。
当一切被封闭的记忆回归，她越发清楚这个时候自己应该站的立场。
她不会去打一场毫无胜算的战争。
所谓的六颗结晶，是她在与天理开战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。她抽掉了本身六成的力量，让摩拉克斯选好藏匿的地点。
现在结晶所在的位置，都是由摩拉克斯决定，并告诉哈斯塔的，所以全部集中在璃月。
这，也就成为她将来复活的契机。
摩拉克斯只是按照两神签订的契约行事。
只是天理没有杀死她的行为，出乎了双神的意料。因此结晶不会诞生自我意识，因为本体并未死亡。
被摩拉克斯杀死后，两成的力量流失，剩余的包裹着她的意识，坠入天空之城的废墟。
“你坠入天空之城的主体意识被侵蚀，太过于危险，所以我才会在那时对你下杀手。”
摩拉克斯说出这句话后，哈斯塔紧接着他的话说，“然后，因为我选的宿主的缘故，你发现事情似乎有所转机。”
“是的，你虽然吸收了胡小姐的生命之源，但同时也与她最纯粹的灵魂融合，让你诞生了独立于被我杀死的本体的意识，在胡小姐的身体中。”
“所以，现在的我在某种意义上，也算是胡佳的第二人格。只不过胡佳失去生命能量，导致我的意识占据主导。”
“但也在某种程度上，抵御了侵蚀的进一步蔓延，让我以记忆破损态回到受侵蚀以前。”
这句话落下，两位神明同时发出笑声。
“所以，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理，我这个手下败将？”哈斯塔看着他，眼眸终于陈澈，不再有任何怨恨。
摩拉克斯也将双手一揣：“胡小姐的弟弟，胡先生，曾经与我签订契约。我接下来，便是要履行这份契约。”
就在哈斯塔初次登场之时，她侵占了胡佳的身体，然后被赶来的摩拉克斯击败。
但战败以后，摩拉克斯本来是要带走胡佳，可胡梦提出要与帝君签订契约。
他愿意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之力，换回姐姐意识的重生。
然后，胡梦陷入沉睡，而姐姐胡佳成为哈斯塔，苏醒过来。
既然契约生效，摩拉克斯也要为此完成最后一步。
“我会让胡小姐的意识重新苏醒，哈斯塔，你……”
“我本来就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，你为什么要征求一个强盗的意见呢？”
随着哈斯塔的这句话落下，摩拉克斯笑了，满是魅力洋溢。
“你还是我认识的她，一直都没有变。”
话语落下，摩拉克斯抬起了自己的手。
“你记得，写在星团中的那段话吗？”哈斯塔笑着询问。
摩拉克斯略微一愣，但很快就开口。
“星辰永恒，天宫琉璃，昂宿十六灿阳兮，成天。”
“叹观琼宇尘埃，银粼天河，独困此时兮，如年。”
“观往八荒，长路漫漫友人兮，终候。何成天涯一杯，断肠？”
随着最后一声落下，故事书翻往下一个篇章。
…………
（第一卷，完）
（看标题，有彩蛋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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